違和之地
池依林x郭佩奇x蔡佩芳x 20世紀的亡者們聯展
策展人│楊雅翔
2014/12/19-2015/1/11
人類的創作是一種對自然的模仿,創作勞動本身就是一種自然的天性,但是現今各種消費品、娛樂充斥,讓我們已與自然疏遠。藝術品身為一種家飾品,提供各式的審美愉悅在我們的生活中,代替自然與我們常相佐伴。我們遠離自然,選擇具有自然風情的作品掛在家中代替自然,我們截取各種對自然風情的片段加以創作,一種以審美愉悅為始與終的模仿,如同我們選擇異國風情一樣。因此,各種的藝術創作開始趨像一種風格的演繹與品味的選擇,一種自然風情的模擬。
而今這一切我們視為自然而然,自始自終都是一種違和,但我們卻不自知。
即便是精細的家具靜謐地在陽光柔和的午後凝凍住時光的異國家屋,壁上掛滿野獸頭顱、懸掛在火爐上的古典獵槍,人物肖相以勝利者姿態留在照片、郵票上,相片中的亡者們透過這種方式存在於世上,猶如他們一直都存在不曾離開。隱隱透露出含蓄但堅定的人類自我造神的迷戀,美麗的異國風情無法遮掩武力掠奪的人類濃縮歷史,烏托邦式的桃花源暗自宣示著「從來都沒有神」,神不存在因此我們自己造神成為神,人類就是信仰自己的神,從不違和。
即便是現世,我們仍然無時無刻的在創造與驅除違和。我們存在的公共空間一直都是一個近用空間,它透過某種城市的緊張關係將某些人以意識型態的方式驅趕出去,使它成為某一種階級劃分的使用地點。紅龍、圍欄、警衛,是那條意圖讓乾淨公民與其他東西有所分別的結界,於是,那些不屬於乾淨公民的其他人便成為一種違和。即使我們努力地想在某個生命在時空中交錯,仍無法將這些違和從乾淨公民的腦中揮去。我們從沒察覺其實本身便是一種違和。
日復一日的重複相同的生活,重複相似的場景,既使是毫無目的的紀錄,也因為規律性的例行,我們仍一無所知的無法察覺到,情緒仍是難以隱藏的真實。我們察覺不到他者的違和,我們察覺不到上帝的違和,我們察覺不到自我的違和。自此,我們是活在違和之地裡毫不自知的生者。